第六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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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平静下来，原本一切停止的画面像是摆脱了某种禁制，恢复了原本该有的一切。僵尸们依然在毫不留情的屠杀着村民，村民们也依旧毫不知情的四处逃溃着，他们的抵抗显得完全没有任何用处，除了不断的奔逃就是死，此刻的他们又哪里有精力顾得上少了那么几个人呢，一切都显得那么血腥，残忍……
随着一夜屠杀的过去，清晨的阳光慢慢照亮了这片废墟，残戈断瓦，破房烂屋。天空上，几只秃鹫在天空上盘旋两圈，见没有什么危险就咕呜一声向着下方飞来，来到一处半边身子被掩埋在落石下的尸体上方再度盘旋两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就俯冲而下去享受着它们寻觅到的美餐。从此，河山村几十户人家就此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停留在了家乡土地的尘埃里。
而另一边，迷雾丛林中外围。云雷缓缓睁开了双眼，待渐渐适应了第一缕阳光之后，云雷使劲伸了一个懒腰，再双手抱头左右摇了摇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夺舍，修仙，炼气……
云雷将衫里熟睡的二哈扯了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倒头闭目躺在地上。自从昨晚被青松夺舍之后，就有无数记忆碎片出现在了脑袋里。有些很清晰，有些却模糊得很，以至于昨晚昏迷了一个晚上就是大脑在消化这些东西。
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原来他所谓的认知的世界不过是沧海一角，所谓的神通广大的仙神也不是没有，居然还是凡人修炼出来的……他知道了很多，他知道了原来世界上不止只有夜郎国，外面世界还很大，大的他无法想象，只不过这部分记忆却是有点模糊，不太清楚。而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了昨晚的这一切叫做夺舍！
“哼，夺舍！青松老儿你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夺舍失败，但是你的一切可得交给我保管了！就当是你的一点补偿罢了。”
云雷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轻轻一笑道。
“放心好了，青松老儿。我会利用你留下的这些知识好好修仙的，然后去夜郎国之外的外面世界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云雷寒冷的双目渐渐的又出现了一丝憧憬，继而又转化为了无奈。不知为何，这青松留下的记忆只有炼气三层之前的。三层之后却是模糊不清，以青松记忆中的描述，没到筑基期想出夜郎国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虽然夜郎国不大，但是想从河山村走出夜郎国没有几年那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想修到筑基期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呃事呢。
唉，不想这么多了，这都一天一夜了，父亲母亲肯定得担心死。云雷一个起身做了起来，往旁边一拍：“二哈，二哈。别睡了，起来回家了。我们一宿未归肯定要被父亲骂了。”
“汪唔…”二哈呻吟一声，起身抖了抖身子，连忙向着小主人追去。只不过今天的它不知为何却是有些畏首畏尾的，时不时的向两旁看看，就是不肯离云雷身边半步。
不知为何，今天从迷雾丛林里出来很顺利，昨天丛林里的野兽好像全部凭空消失了一般，只影未见。现场除了凌乱的草丛和地上大大小小的脚印外再也不看不到一只蚂蚁和听到一声鸟叫。
虽然对于这一切云雷都略感诧异，但是对于急于回家的他来说，没有了阻碍正好和他心意。走出丛林，云雷一路小跑，不过一个时辰就隐约看到了小村庄的村口。
但是随着离村庄越靠越近，云雷渐渐发现了一丝与往的不同。以往村庄袅袅的生烟今天意外的没有升起，以往的村庄好像也没有今天这样冷清，这让他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云雷越走越快，他隐约能够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这让他在路上就有些压郁的心此刻更是紧绷起来，走着走着云雷突然拔腿流就向村子跑去，随着越靠近他的心跳的就越是跳的厉害，越靠近他就越感觉不能呼吸一样。
“父亲！母亲！”直到看到残垣断壁的村子，云雷突然间就呆住了，眼内闪过一丝惊慌错乱，刚刚从地里摘的一些抱在怀里的洋芋也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云雷像是疯了一般的像村里跑了进去。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河山村全村几十户口人家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异常惨状的躺在各处位置，他现在最想着的就是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他希望父亲和母亲还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等着他，对他招手说：“雷儿，你回来了！
可是，直至他跑到自己的屋前也没有那个声音传来，他所幻想的一切全部都成为了泡影。以前的房屋就像是被巨兽碾压过一样，歪歪斜斜的。几个砖瓦倒塌的洞里可以看到有几根横梁已经断了，屋顶的砖瓦掉了一地，烟尘扑扑。
“吱吱…吱吱吱…”几只老鼠从瓦砾里爬了出来跑向远处。
“父亲，母亲！”云雷不顾一切的冲进废墟里，到处寻找着，没有见到父母亲的身影的他就双手使劲的往那些掉下来的瓦砾堆里面挖，跟着冲进来的二哈也是一个劲的叫喊着，使劲用鼻子到处寻找着老主人的气息。又是空的，云雷浑然没有注意双手上刚结俞的皮肉，转身向下一处挖去。连挖五六处都是空的，这让云雷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可是十一岁的少年尽管很累，很疲惫，但他依旧坚持着。
直到，直到他在一处瓦砾下挖到了半张桌子，下面有一只五角星状的耳坠。桌上还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血字“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
云雷慢慢的捡起耳坠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已经流干眼泪的他此刻再也挤不出一滴水来。此刻的他就只能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手里的耳坠，喉咙干冒，他很想哭，可是经过昨夜生死一线的他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他很想大叫，却发现喉咙已经嘶哑的发不出声音。
“去，给我拿壶酒来。”
“雷儿，来吃饭了。有你爱吃的洋芋饼。”
…………
往日的一幕幕直上心头，父亲严厉的眼神，母亲慈爱的声音都化成了一缕缕青烟渐渐远去。空荡荡的房舍里只有二哈那无助的叫声，它一定在想老主人听到它的叫声也许会出现，会出现在它的面前抱起它给它吃它最爱的东西。可惜这一切终究还是废墟。
云雷双手紧紧握着跪倒在地上，两眼空洞血红。挨着他的手的地面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窝。他就这样跪着，跪着，跪到不知什么时候。也许，跪到父亲严厉的看着他，母亲传来吃饭了得慈爱声音就好了吧。
太阳渐渐升空，又缓缓降落明亮转为黑夜，又走向了黎明。就这样，连续过去了两天，云雷依然跪在地上，昏倒了又醒，醒了又跪！而二哈早已叫的发不出声来，此时的它正颓然的躺在云雷的旁边，一脸茫然。
十一岁的少年又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摧残呢，只见此刻的云雷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手里依然紧紧握着娘亲留下的耳坠，他茫然的看了看天，又低下头看着耳坠。过了许久，他才把耳坠揣进怀里贴身放好，然后双手慢慢在地上扶起一些带着石子的土往前面空地上落去，一点一点一堆的落去，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向怕惊醒了什么一样，明明不用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云雷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堆出一个三尺高的小土包来，云雷拿过一块木板插在小土包前面，又用嘴把手指咬出一个血口在木板上轻轻的划着，一笔一笔。
“父亲云华母亲舒云之墓子云雷祭”？
云雷看着那个牌子，又看了看那个小土包，身体僵硬的向着木板跪着拜了三拜，又叩了三扣这才起来。转身双眼空洞的和颓废的二哈一起穿过一处处血肉模糊，残手断臂的村民们的尸体，向着村外走去。
就连他是怎么走出来的他都不知道，或者说他也不知该去何方，何去何从。
而在云雷离开后不久，一个绿衣丹凤眼的冰冷女子带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娇媚女子走入了这片废墟之中。
“凤儿姐，你说是什么东西这么残忍，把一个村子都给屠杀了！”一个充满好奇活泼的少女声音传了出来。
“应该不是一般妖兽吧，这次经过这里遇到这事情我们应该好好调查调查然后禀报师门。”一个冰冷入骨的声音回应着刚才那个女孩的问话。
“哦，好吧，我们赶紧调查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待在这里感觉挺碜人的，闷的慌！”远远的那个活力好奇的声音像是融入了风中向着远处飘去，像是送别着云雷，又像是倾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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